青长松

涣愿杀我千百遍,我待追曦仍温柔

【佛扬/扬佛】鸳鸯债(春,冬)

走完纸嫁衣三后的飞速肝物,修改了好几天才勉强满意,冬和我一同写作的

是与小女@小女追曦,字涣愿(闭关) 的联文,一并发在这篇,故事背景是民国时期

大寒真是个好日子,适合……咳

第一句唱词是出自小女的《离玉》




“莫不若天怨地恨又人恶言毒,怎奈何两情相悦落得个不屑一顾……叹君卿兮……莫再回头——!”




佛跳墙是世家长子,榕城福公,福家的大少爷,整个福州的璀璨明珠,所有闺中小姐的梦中情人,男女老少无一不为他驻足赞叹

这般风流花丛却又飘忽不定的金色蝴蝶,却一头栽入孤零脱俗的红梅之中

他的心上人生的温文尔雅,是家道中落的书香公子,翠眸如江南春雨里柔情碧波的绿,含着“想要世间恢复太平”的夙愿

耳垂一点翡翠衬得那人倾长的发如稻谷丰收的灿金,与佛跳墙带着栗色的金发相映相似



福州的茶花开得繁盛,竟有几丝洛阳牡丹的韵,便也衍生了山茶花会的赏花日

佛跳墙与他的胞弟容金丝同行游玩,随着熙熙攘攘的人们踏上连接着闽江两岸的石桥

大少爷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,在杂乱无章的色彩里,望见臂挽梅枝的温雅公子

翠眸的公子也在抬帘的那时,在茫茫人海里一瞬间望见了流光溢彩的大少爷


这一眼相望,便是万年了

也就是相顾无言的片刻停顿,不知是何处传来女孩子轻叹柔软的歌声:“一见倾心似你我这般如何能舍……”

佛跳墙想,他那时不经意间望见了扬州炒饭,竟不知为何回过神来眼里盈满了泪

而扬州炒饭长久地凝视着佛跳墙,含泪的眸弯成明月柔和的弧度


大抵在前世,他们本就是一对人





深秋里今夕灯火通明,万千祈天灯融入星光错落的天空,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中,被修长白皙的细指搅揉成片片灼艳的梅花,好似撩拨了谁的心头

扬州炒饭难得闲适地侧身伏在船沿,探手去捉弄水里不存在的灯火,如画的眉目也被这烟火气息晕染得温柔醉人,唇角的笑意像糯米糕一样软乎乎惹人心甜

佛跳墙依然保持着大少爷的仪态姿容,端方雅正地席坐在他面前,手中执着一盏已经只留了少许的花酒

他望着扬州炒饭如一泓秋水般的眸,忽然便觉得自己已然是醉了,抿着唇角痴痴地笑着

灯火温软的光迷醉了小舟上心尖软的一塌糊涂的两人


佛跳墙忽然放弃了所谓大家所谓贵少爷的姿态,一手一膝撑在船板上往前倾去,恰时扬州炒饭回眸来看他,被佛跳墙捧住了一侧的脸颊,浅浅吻住了唇齿


酒盏里的花酿飞落在枝头鲜艳的梅花上,晕开胭脂般的喜红



烟火在刹那间升空绽放,伴随着女孩子若隐若现的歌声,一同留住了他们的两情相悦

水波覆上小舟惹得嘎吱嘎吱地响,像欢呼一对人的相恋

那座他们相见的石桥隐没了小舟的踪影,佛跳墙压着扬州炒饭亲吻,十指相扣,衣袂相叠,恍如连理枝相缠,氤氲缱绻而温柔


人间的痴情有了归宿,天造地设的佳偶也成了真




往后二人的相处其实也无人记得清晰,倒是容金丝时常嘟囔哀叹他兄长从云霞上落到了稻谷里,竟被杨舟那小公子挽住了心魄









“欸欸欸你听说了吗?福公和那落魄的杨舟在一起了!”

“天哪,一个金枝玉叶一个蓬门荆布,门不当户不对,怎么可以……”

“福公怎么能和那个文人相爱!”

“什么!两个男子居然能在一起!?”

“他们可都是男的啊……”

“哈,真是可笑!”

“晦气!”



青花瓷茶碗被人狠狠地掼在地上,大力的冲击使它在接触地面的时候瞬间四分五裂,碎屑飞溅开来,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细腻白皙的脸颊

佛跳墙和扬州炒饭十指紧紧相扣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,哪怕两人的面颊被划伤带起火辣辣的疼痛和流下鲜艳的血,也依然倔强地睁大了眼眸盯着座上的老者

翠色的眸与一红一灰的异瞳别无二致的坚决,带着那种焚舟破釜的决绝,背脊挺直得如大漠里的白杨树,宁折不弯


“你!你们!……真是要气死我!”

两鬓斑白的老者气得浑身哆嗦,皱巴巴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面前跪着的两人

“你们听到了外面对你们的评价吗?啊?!”

“福寿全!你是福家长子榕城福公!你竟然和一个男子在一起!?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?!啊?!”

“杨舟!我念你爷爷和我是至交好友,才容忍你和福寿全往来,没想到你们居然要气死我这个老人家!”

老者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咳得满脸通红

“反了!真的是造孽啊!罪孽啊!”



隔壁正结着亲,喜气洋洋的,大概是载着新娘子的花轿停在门前,唢呐吹得裂石流云,高亢嘹亮,如惊雷在耳边炸开

“好!好得很!”

老者咬牙切齿,被唢呐声和面前的不孝孙子扰得头昏眼花,咳了几声大吼道:“把他们拉开!把福寿全拉到他房间里给我面壁思过!把杨舟拉出福家!”

“永远不能相见!”


家仆们鱼贯而入,毫不客气地生生拽开了相牵的两人

“放开我!”

“放开!”

他们的手脚都被家仆拖住,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,服帖的衣裳全是皱痕,柔顺的长发也凌乱地散在颊侧,两个人都狼狈不堪,被人拉扯着,相隔得越来越远

“杨舟!”

“福寿全!”



滚烫的泪珠承载着他们的声嘶力竭与所有情感,落在地上被世人践踏得混浊破碎

隔壁迎亲的唢呐无端悲凉起来,如泣如诉,像哭诉被迫分离的两人坎坷难平

绝望得几乎死去






盛夏炎热的太阳像火一般灼热,漫天白纸纷纷扬扬,生出呜咽的哭泣

这些翩跹的白纸沉默地起舞着,飞雪般埋葬了一对人的一辈子

扬州炒饭安安静静地躺在沉重的灵柩里,双手合十平放在腹部,眉眼蹙着抹不去的悲哀,面容苍白得就像无声哀悼着他的白纸

最无用的是相思,最捉弄的是天意


听闻扬州炒饭病倒在榻不起之后,佛跳墙用尽所有手段逃了出来,却在赶到时只能看见满堂白纸

杨舟最喜冬雪中绽放的红梅,可如今艳阳高照,佛跳墙却看到了六月飞雪,而冬日里凌霜傲雪的红梅,也终是在盛夏枯萎凋零


他的花儿死去了

“孔雀东南飞……竟是你我的结局……”





悲泣的笑声里压抑的呜咽啊,也无人倾听血与泪的挣扎

送葬的二胡哀婉缠绵,声声苦痛,像是谁泣下沾襟,哀哀欲绝

一向注重仪态的佛跳墙不顾风度地趴在了寒凉的棺盖上,干裂惨白的唇无论如何也扯不出半点弧度

佛跳墙长久地,满目凄怆地凝视着他的心上人,在二胡肝肠寸断的哭诉里,俯下面容,轻轻地,温柔地像孔雀翎羽那样,最后一次亲吻了扬州炒饭


只愿生生为连理,与君世世作夫妻


琉璃玉坠跌落在地上,摔得个粉身碎骨






棺木定封,下葬

容金丝刚从西洋回来,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就去了扬州炒饭的丧葬哀悼

他环顾四周了好几圈,却依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,视线落到正被埋葬的灵柩,却感到莫名的悲戚



“我哥呢……?”


“他随他去了啊……”











小女:


女孩子道,佛跳墙和扬州炒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却也叹谁重蹈谁覆辙

当年佛跳墙是鸿商富贾之子,开了家小饭馆经营得风生水起,凭借极好的言行举止和处世之道,整个福州都家喻户晓

而扬州炒饭便是闻声前来拜会的

那时扬州炒饭是帝王亲赐的御史,为官清廉正直,深受百姓爱戴,也是鼎鼎有名的公子

扬州炒饭点了碗炒饭,不同于普通炒饭的油腻干煸,其中的滋味柔滑鲜香,别有一番风味,若要他自己来言,便是莫名地吃出了温柔风雅的感觉

他一时念起去见了一面饭馆主人

那人从二楼的阶梯款款而来,碎金色的衣裳和长发都与他几分相似,那人抬手理了理耳畔的发,神情温婉又自然,浅笑着问他

那种馥郁的香气缓缓铺散开来,又萦绕在扬州炒饭身旁,扬州炒饭被这股香气圈住,恍惚生出他被眼前这人拥入怀中的错觉

那是公子杨舟头一次难见的一点点磕巴

于是佛跳墙笑了,从未示人的真实面容端着笑意与柔情,尽数投给了扬州炒饭




佛跳墙对扬州炒饭一见钟情

这世间万般华美,不及扬州炒饭那时面颊上晕染的胭脂

可他们之间所相隔的实在太大,并不能在同一个平度上

他想要与扬州炒饭并肩齐眉,执手偕老

佛跳墙真的为此而努力,并一点一点地更加接近扬州炒饭

然后,天灾人祸一同降临




佛跳墙咳得狼狈,面容憔悴得不成样子,昏暗的烛光摇摇欲坠,飘忽的像被佛跳墙的咳嗽声吓到了,又好像是他垂危的缄默

沾满鲜血的手帕轻飘飘地滑落在地

伴随着容金丝的声泪俱下,带给他人温暖的烛光终是熄灭在了黑暗




响着唢呐和二胡的送葬经过了扬州炒饭的府邸

扬州炒饭还是穿着那身初见佛跳墙的淡金衣裳,瘦弱的臂弯里挽着一支已经开始枯萎的梅枝,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过分平静

他甚至连一片白纸都未曾为佛跳墙捎来

除了翠色的眼眸没有了光,几乎像是失明的涣散,再也看不出任何悲伤来

他孤零零地伫立在府邸前,沉寂地眼瞧着送葬的灵柩停在了他的面前

佛跳墙对扬州炒饭的心意,他是知道的,因为扬州炒饭对佛跳墙,也是一见倾心的痴情




扬州炒饭整顿衣裳,步子轻盈得没有力度,直直停在了早已封定的灵柩前

灵柩里静静躺着他的所爱

扬州炒饭听不见容金丝呜咽的质问,也听不见凄婉的送葬曲,他只静静地站在他心上人的尸骨前,缓缓撕开了薄皮粘连在一起的唇,漫出刺目的血丝



“欢若见怜时,棺木为侬开!”

那声凄切的大喝恍若一道风雨中的雷电,劈开了死死封住的灵柩

沉重的棺木訇然大开,扬州炒饭在众人还未反应的失措里,义无反顾地跳入了死寂的灵柩中

那枝被珍爱许久的梅枝断裂在地上,红梅散了一地,宛若零落




与君不能生,同葬共为死



“佛跳墙/杨舟,没有什么再能让我们分开了”











论磕刀,小女一流

民国时期的佛扬,是因为深受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束缚,绞死了一对本欲破茧的恋人

所以佛跳墙是入了棺木里,窒息而和扬州炒饭同葬

“只愿生生为连理,与君世世作夫妻”是小女提笔为离玉而作,沟通后也能运用到佛扬身上(太相似了啊)


我文笔比较细腻些许,冬在磕刀这一块儿上也是游刃有余(简称刀子精)

所以组合起来……咳,糖是冬一本正经要求加的亲吻



后面标注的就是小女的文了,背景是古时,嗯……其实本来打算就此收手的,但是小女摇头,义正言辞地说哒咩

然后,她就再给了佛扬一口前世的刀

(小女:虽然这口刀不能适用离玉,但佛扬还是能消受的,单刀怎么能行,我来撒上双毒)

好,不愧是你



祝食愉,其实……不刀?

毕竟,合葬是he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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